「航機將離開新香港,回到1987年的好香港……」場館廣播宣佈,音樂響起。然後達明一派出場,於燈光飛馳,用歌曲亮透整個晚上。
去年聖誕,筆者去了伊館看《達明一派REPLAY LIVE 2021》。作為晚九十後,開始懂得欣賞達明一派的音樂,不過是近幾年的事。他們標誌性的英倫電子風格及電影感濃厚的歌詞,猶如一本經典廣東文學,即使跨了世代,依然不落俗套,迷幻且精緻。幸好筆者沒有錯過。
組合二人一動一靜,相輔相成。當黃耀明在台上載歌載舞,劉以達卻專注安靜,大部分時間在用結他說話,間中發放一兩句笑話。但「唔出聲唔代表佢冇嘢講」,相反,對於音樂,他有很多想說。
在劉以達看似「不食人間煙火」的謙虛形象下,心底其實住著一個清澈熱血的少年靈魂。縱使才華有目共睹,他卻只自稱為努力型天才,音樂路上亦有過很多不為人知的失意。早前他在個人專頁開始撰寫自傳《方丈尋根記》,雲淡風輕地回首昨日,和大家談青春、談夢想、談香港。
誰想到原來方丈除了玩得一手好結他,也寫得一手好字?
「世一」劉以達
劉以達在彩虹邨長大,家境不算富裕,結他全靠自學。他會用一部殘舊的卡式錄音機,錄低電台播的David Gilmour、Robert Fripp、Jeff Beck等大師的音樂,然後不斷重播、死記、操練,每日重複七、八個小時,即使手指流血甩皮亦不會放下結他。
他開初僅以模仿大師為目標,漸漸卻不甘停步於此:「就算彈到九成功力嘅Robert Fripp,咁又如何?……點解我要做第二個Robert Fripp,而唔係做第一個劉以達?」因此他決定用僅有資金置入器材,開始音樂實驗,向成為世界第一個劉以達進發。
一切講個信字
做音樂就是要經歷不斷的嘗試、失敗與重來。劉以達試過樂隊解散、膽粗粗開演唱會卻反應慘淡,為了支撐生活,報館做過、船河現場band玩過、行貨畫也畫過。
不過,或者真的如他所說:「世上無難事,只要有堅持」,劉以達在不同結他比賽場合中,雖然未入三甲,卻得到郭達年等前輩的賞識,亦認識了Beyond等同路人,打開了不同音樂之門;失業後,在跟band友合辦的「新音樂製作社」(喪屍學堂)中教電子音樂,亦讓他與詞人陳少琪結緣。
伴隨著很多的錯有錯著,劉以達踏實地,一步一步展開他的少年音樂夢。即使路再彎,仍堅決長路獨走,靠的只是一個「信」字:信自己可以。
年近六十的達叔,對音樂的熱誠仍像最初。最近他便以NFT方式分享他創作的demo及純音樂,希望完成他年輕時想推廣純音樂的心願。
至於達與明是從何時成為一派,這隊殿堂級組合又是如何成長,則留待方丈下回分解。
趁青春盡情囂張
追夢說起上來,當真是件十分囂張的事。有餘裕追夢,代表你有時間、有熱情,也沒有包袱。這是一條沒把握的路,沒人知道你的夢想能不能成真,唯一能保證的是,過程中必定會出現各種迷惘、壓力及自我質疑。要繼續走下去,最重要的是要夠信自己。
於筆者而言,比起獲得成果,追夢其實是對自己能力信任程度的試煉。成功的因素不僅僅是天賦,還有堅持。有人遇上少許錯敗便認定自己做不來;有人未開始已打沉自己,沒勇氣踏出第一步。然而,很多時候,能闖出重圍的並不是最天才的1%,而是像劉以達般,有著一股傻勁,屢敗屢試,無懼跳出leap of faith的一群浪漫的傻瓜。
懷疑人生的時候,試試不要問,只要「信」就好。信念夠強,宇宙自然會幫你達成所想。
趁還囂張得起,就用最勢不可擋的姿態,囂張到底吧。
資料及圖片來源:劉以達Facebook及Instagra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