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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命案》是近年我繼《智齒》和《手捲煙》後最喜歡的港產片(剛好都有林家棟哩)有人說「人定勝天」呢啲題材好老掉牙——(話說回來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才夠膽說和天可以分勝負呢?)這套戲的重點從來不是在論輸贏,倒不如說一思考輸贏的一刻就已經輸了。它不但選了一個冷門但發揮空間夠大,又容易入口的題材(有誰沒嘗試算過命,或心動想知道命運安排?),還野心極大地想要衝破銀河電影宇宙的一貫「宿命」。

(以下劇透,想保持觀影驚喜的請斟酌閱讀)

好多時候我們都認為好多嘢「無得揀」,像電影裡「少東」一角原廠設定就是有殺人慾望,個「天」或宇宙不斷用百般方法「引誘」他作案;像藉言「我唔想㗎」仍拾起屠刀的西裝友,口口聲聲「怪我囉」控制不住自己賭完又賭的鳳姐,多數人可能就這樣執迷一世,一切皆是命運使然,「犯法呀?我想㗎?」。而當你像戲中主角般意識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,願意擔下做決定的責任,那一刻才是所謂「勝天」的一刻。比起《大隻佬》告訴你有因必有果,或許更喜歡這部電影帶出的「花果」意義。縱使它在拍攝或製作上略有不足(例如那無論視覺上定意義上被咀咒的黑貓),但瑕不掩瑜,好久沒看過這樣瘋狂的劇本,又如此不造作地勵志的港產片了!

回想這幾年的港產片不是社會現實倫理題材,就是賣本土情懷但用力過度看得令人尷尬,卻仍然賣座的話題作。《命案》包含有趣的發想(算命大師與天生殺人狂的新鮮大橋)、紮實的劇本、銀河出品必有的絕妙情節設計(如片頭雨天第一幕的種種巧合,與濟濟一堂茶餐廳場口張力),還塞了幾個算是笑得出,而就算笑唔出也沒傷肝的笑位——這種港產片實在久違了,不誇張,是有種以前細個睇的90-00年代港產片張狂感。

恰到好處的演員群

沒看《三夫》也沒看大熱VIU劇《IT狗》,甚至也沒看《飯戲攻心》,所以是第一次看陳湛文演電影,第二次看lokman演電影(繼《狂舞派》之後),兩者都令人驚喜,見到老戲骨堂本靜再次出演銀河電影也看得舒服(恰如其份)。《七人樂隊》第一次看到伍詠詩做戲,當時完全看不出來是新演員,這次做鳳姐也算是自然得很(還延續了《七》的貪錢性格)。
當然不得不提由頭帶到尾的林家棟,從《樹大招風》的陰森狠毒,到《智齒》的憋氣窩火,《命案》裡的神經質,每次都讓人信服。要演內儉陰沉角色或許比這類要大嗚大放的癲佬角色容易,畢竟做瘋佬很容易就會被說「做多咗」、「太Over」,但呢套帶點黑色喜劇成分,又的確需要咬牙切齒為劇情製造張力,唔夠放唔夠癲反而是大忌,是劇情必要。林家棟完全做到要求,天台高潮一幕收放自如,氣場轉換神速。比起演技,也欣賞林家棟對電影的謙卑態度;他在與金成的對談訪問中提及過自己認為演員是為劇本服務,總是把「我」收得很小很小,完美體現「功成不必在我」的真諦。又,原來他從小讀佛教學校,媽媽也信佛,相信這個角色對他來說亦是來得剛好的一個。

到頭來是你自己的選擇

是命運使然,看畢《命案》一星期後的周末,本身想看瑪利奧JJ可愛的奇諾比奧,星期日的午夜場卻並沒有瑪利奧這個選擇,但有場次剛剛好的《命案》,所以我又看了一次。走出戲院時,一班「老MK」(由於我在MK看,他們也實在不年輕)打趣與同伴說:「(套戲)係你自己揀架!」當然,他們是在戲謔電影裡的臺詞,以表達他們感到「浪費」了個半鐘人生的不甘。但又的確,真係佢哋自己揀的喎——無論是選擇從哪個角度去欣賞電影(純粹地針對劇情的「不合理」,認為人生哪有那麼多「夾硬」嚟的事情),認為套戲太「膠」,抑或為什麼在芸芸片單中選了「命案」。在我看來這也就是電影正好要說的中心思想:萬般皆是心,點點皆由人。或者都唔使講到咁深奧,就係:「睇你點睇」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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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映畫茶話會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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